第十一章 菜评
【资料图】
明亮的阳光在绿叶上画出一圈圈的光晕，又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，洒在从树下走过的人身上，驱散can忙碌了半天的疲惫。
拎着小桌背着一个巨大的保温箱can踏上新的征程。冥思苦想到半夜can制定了完成复试题目的计划，今天一早就忙个不停来实行这个计划。
昨天can看着菜市场来往的人群时，一瞬间想到“好”菜的标准里或许还有一条“好卖”，而什么样的菜好卖？自然是符合大众口味的。
作为才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，虽然亲友和学校老师们评价can菜做得不错，但是只是小范围肯定。一名合格大厨所做出的菜肴怎么能不经过大众的考验呢！所以can决定摆摊找人试菜，通过更多人的评价来达到真正“好卖”的标准。
浑身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的can举起一条胳膊对着天空用力挥了一拳说道：“加油！”
can第一站去的地方是大学附近的商业小吃街，他上学那会是这里的常客熟悉得很。找到了一个合适不会被人驱赶的位置，支开小桌子将一个个一次性小食盒摆满桌面，盒子里装着can精心制作的菜肴，再立上自己手写的招牌上面写着：免费试吃，只需给出小建议即可。
一切准备妥当，只等顾客上门。但是等了好久都没有人光顾，can百无聊赖地坐了会决定主动出击，他拿起食盒大声吆喝：“走过路过，不要错过！C大厨亲手制作的美味佳肴免费品尝哦……”
这一番举动倒真的吸引来了几个靓丽的女大学生，她们看can长相秀气可爱行为跳脱以为是学校的学弟。
见终于有人来can立马热情招呼，在品尝了菜之后几个女生也都热心地留下了改进的建议。慢慢地，不少人都聚在了can的小摊旁。
几米开外，白衣黑裤的青年隐在人群中并不显眼。望着can一面招呼着来试菜的人们，一面乐呵地记录着他们留下的评价，忙得不亦乐乎。
静看着那忙碌的身影，似乎有一种不可磨灭的热情，这是tin没法理解的。他将can调查得十分详细，知道成为厨师是can一直以来的梦想，简单却坚定。
为了梦想付出努力对于他人来说似乎是愉悦的，满足的。可是对于tin来说，却是煎熬。他的梦想是什么呢？是可以活得久一点，再久一点。哪怕过着刀尖上舔血，荆棘上前行的日子。为此他需要制定无数个目标并一一完成它们，变强到可以保护自己的目标，能够镇定自若杀人的目标，遍体鳞伤也要活下去的目标。
现在tin的目标是找到曾经的真相，can或许就是那个能够告诉他答案的人。所以必须要好好地盯紧这个人，完成新的目标。
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can辗转里另外两处繁华的街市，收集着更多人对他做的菜的评价。tin也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紧跟着他，留意着可能出现的线索。
翻着相机里拍下的照片，一张张图像记录着can这两天的轨迹。除了外出摆摊就是在家做准备摆摊的菜，两点一线。对于调查没有丝毫帮助，这样的照片没有什么保留的价值。
按动手指准备删除却拂过按键又停住。这世界上怎么还有人的表情可以那么丰富：这张是can笑容满脸端着菜在给试吃的人介绍，下一张是菜被否定时的沮丧失落，嘴巴撇得简直能挂油壶，还有蹲在小摊前思考怎么改进菜品的眉头紧锁，以及被城管追着跑得狼狈惊慌。
扑哧，tin轻笑出声。他被照片中can为了躲避城管一手夹小桌板，一手提着大袋子狂奔的搞笑模样逗笑了。拍了那么多任务目标，这确实是tin拍的最挫的一张照片了。
抿了抿唇压下了笑容。现在还不是该笑的时候，仅凭这些还不够，他还需要了解更多。不仅仅是can的现在，还有他的过去，是否和自己有关的过去。
*
“ger叔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can一脸期待地问着一位身穿保安制服的大叔。
只见那大叔咂巴了下嘴，细品了品说道：“非常好吃！”
听了这话的can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垮下脸埋怨：“ger叔你每次都这么说，这次我想听些不一样的，比如：加点什么香料会更鲜美之类的。”
“小can呐，你这就为难我了。我只能吃出个好吃难吃，再多我可就说不出来了。”
一屁股坐在小板凳子上，can没精打采地托着腮嘀咕：“还不够好啊还不够好。”
见此情景ger叔赶忙安慰道：“can呐，别着急。今天不是还要给小区人试菜嘛，说不定会有人给到你更好的改进建议呢。”
can强打起精神等着会来试菜的人们。今天已经是他摆摊试菜第五天，地点选在了自家小区的大门处。要不是门岗保安ger叔和自己的爸爸是钓鱼好友，也不可能通融他在这里摆摊。当初can之所以搬来这个小区也是can妈强烈要求的，说是有个熟人有个照应。
小区里下班回家的人渐渐驻足在了can的小摊前，有热心的人愿意帮忙，可也有瞧不上can这种做法的。这些天在各处摆摊也遇到了一些类似的人，都只是嗤笑走开。
但这个顶着啤酒肚中年男人却选择定在can身旁，展开了冷嘲热讽：什么拉低小区形象、食物是不是有问题吧啦吧啦的……
can开始还能心平气和地解释，让中年男子要不也试试看。但是这男人看can好脾气的样子，得寸进尺地推搡起can。手中的餐盒落了一地，can想着都住在一个小区那么近，忍着怒火收拾起地上的食物，可那男人居然一脚踩在食物上。
玛德，can咒骂一句，一把揪住中年男人脖领子。“你不知道糟蹋食物是要下地狱的吗！”can比中年男人高近一个头，看着身材精瘦力气却不小，快把男人给提起来了。
离得近了男人身上的酒气简直令can作呕：“没少喝啊你。”
中年男人今天在家里受了气就喝了不少酒发泄下，看门口请人试吃的can长相稚气人又一直笑眯眯的便以为是个好欺负的，没想到发起狠来竟这么吓人。
“怎……怎么……你还想打人吗，你、你打我试试.....”
看着中年男虚张声势的模样，can的眼神愈发凶狠，ger叔见状连忙冲过来阻拦住马上就要招呼到男人脸上的手。
“小can啊！住手、住手。”
看见ger急得脸和脖子都红了，生怕can真的会动手。他不能让ger叔为难，can粗喘口气松开手。中年男子见此情境只敢一边小声骂骂咧咧一边赶紧跑了。
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，can内疚地对ger叔说：“给你添麻烦了，ger叔。对不起。”
ger叔好心帮他才让他在门岗处摆摊，明明这几天一直遇到的大部分人都是热情的，也得到了那么多的试吃评价，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，他已经极力忍耐可还是没有控制住脾气。
“没事的，那个人一看就没少喝酒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ger叔，我今天就先回去了，不影响你工作了。”能在这里摆摊已经是很麻烦ger叔了，如果再因为这个影响到ger的工作他会更愧疚的。
“哎呀，小can啊，没事的......”
“叔，你别担心我了。“
看ger叔还想再劝，can表情转变笑嘻嘻地转移了话题：“什么时候找我爸去钓鱼啊。我爸都想你了。” ger认识can一家多年，也算了解can，别看这孩子每天嘻嘻哈哈，其实是个要强的性子。ger叔没在继续刚刚的事，两人收拾起一地的狼藉。
整理好一切的can越想越生气。奶奶的！真想给那种不讲理的人揍一顿！气极得他直对着空气挥拳。
觉得手痒的不只是can还有隐匿在暗处的合格跟踪者tin，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。在那啤酒肚中年男准备找麻烦时tin就注意到了，看着can的表情从高兴到强忍怒意，tin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痒痒的。又见can为了安抚门卫大叔强作笑脸，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和自己吵架时挺硬气的，怎么现在却弄得这么憋屈。
瞧着那疾步走远的啤酒肚男，tin静静地跟了上去...........
*
还有一天时间就要复试了，can依然没有做出符合心意的菜。再加上昨日的摆摊矛盾更是让他烦上加烦。
一夜都被噩梦侵扰，can梦见自己最终没通过复试，不仅如此还被人奚落嘲笑压根不是做厨师的料。这样Can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：是不是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？到处去找人试菜是走了弯路就是在浪费时间？我是不是真的不太会做菜？
被这样低落情绪困扰着，走出小区时跟ger叔打招呼的can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。
见了这样的can，ger叔没有第一时间安慰反而一脸兴奋地拦住人说道：“小can，跟你说个好消息！”
Ger叔笑得脸上的沟壑都加深了，对于can来说哪有什么好消息。
“就昨天欺负你的那个男的，昨晚回家上楼梯时摔了一跤，门牙全部磕掉了，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听到这个消息can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，谁？门牙掉了？等等。
“真的，真的全掉了？!”can脸上的表情从迷茫变为惊喜。
“不止门牙，还摔个鼻青脸肿的呢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真是人贱自有天收，can一扫阴霾夸张地向天拜了拜，他can还是有上天眷顾的嘛。可转念一想“啤酒肚”的门牙掉了，他的复试估计也要完了。
开心小狗又变成了蔫茄子。ger叔知道症结在哪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张纸递到can眼前：“今天有个小伙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。”
接过纸can疑惑地展开来，才看了几行就瞪大眼睛can惊喜地问：“叔，这是什么时候？谁给你的？”
“十几分钟前吧，那人走得太快没有看清脸。”
Ger叔给can的这张纸上写了一行行对于can试吃菜品的评价。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对于菜口味的分析，以及还可以怎样改进。不难看出为了能给can更专业的建议，写这份评价的人甚至可能查过一些烹饪的专业知识。
接着往下看，纸张的末尾写了最后几个字：菜很好吃。
手指渐渐用力，纸张被捏皱了。菜很好吃，在心里又念了一遍这几个字，这几个字带着某种力量席卷全身，can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！
“这纸上写的对你做菜有帮助吗？”ger也看清了纸上内容问道。
“有用！当然有用。”
这份肯定来得太是时候，纸上的内容或许没法帮can做出什么惊奇绝艳的菜，可是这份用心实在让人感激，只有相信他能够做好的人才会给他评价，这份肯定就是最大的帮助！
“ger叔，我现在觉得我肯定能通过复试！等我的好消息吧。”说完can兴奋地往回跑去，他要回去做出一道真正的好菜了。
看着can跑远的背影ger叔感叹：这就是祸兮福所倚吧，这么想的话那个啤酒肚男也算做了件“好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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